As·phi·er

简称sp
物理加利福尼亚人
精神斯特拉斯堡人

【欧萌/爱丽舍】Augenstern

#极短摸鱼,其实只是想写萌萌。

#德语的“Augenstern”是“Augen(眼睛)+Stern(星辰)”,有“最心爱的人;心肝宝贝”的意思。

——

他最后整理好正装,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他敢说自己要比新总统上任时要紧张许多,当然他有所有原因感到如此。

“很高兴见到您,波诺弗瓦先生。”

他微笑着握手、回答:“我的荣幸。”

在一轮客套之后,他坐下。深呼吸,他逼迫自己开口:“我想您邀请我过来,是想谈谈我女儿的事。”

“是的,但您不必忧心。您的女儿十分聪慧、活泼好动,与同学相处也很愉快。您该为她感到骄傲。”

“是的,”弗朗西斯回答,“我一直以她为傲。”但您只能理解这句话的一层意思,他在心底补充。

“所以,您想说的是……”

“据我个人及其他几位老师观察,您的女儿最近似乎心情有些低落,这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生活状态。她自己不肯透露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以为您也许清楚内情?”弗朗西斯怔住了。见状对方连忙解释:“请您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指责您什么!我只是猜想,我们能一起努力帮助她,从学校与家庭两方解决问题……”

弗朗西斯的大脑自动过滤了剩下的话。

他的宝贝小公主不开心,他其实是注意到的:尽管她试图掩藏,但毕竟他的阅历摆在那里。每天吃晚饭时,如果他在(在斯特拉斯堡的这个“家”,而不在巴黎的那个),他会花点时间亲自下厨,做两人份的菜。

有时是三人份。前提是路德维希在家(在斯特拉斯堡的这个,而不是柏林的那个),欧洲理事会也没有什么要务。但如果需要路德维希加班的话,那一向也需要他的。这时就会由他负责,在两场会议的间隙或者哪个喘息的机会,他溜出会议室或者办公室,打某个存在他通讯录里的号码。

“您好,我是波诺弗瓦。非常抱歉,今天又要麻烦您照顾她了……我大概晚上九点会去接她。非常感谢!”

于是他重新溜回会议室或者办公室,发现路德维希正在发言、或者正在审阅某份报告,他会与德国人目光交错,是的,她又要在邻居家度过今晚了。

弗朗西斯想起他家小公主上学的第一天。吃早饭时他与路德维希几乎吵了起来。

“我可没法想象,会有哪个‘正常的人类小孩’开学第一天是坐黑色奔驰去学校的。”

“你那辆蓝色的雷诺太出挑了。”路德维希不动声色,“要是有家长或老师发现这是你家总统同款怎么办。”

弗朗西斯:“我已经把前面装饰的国旗给拆掉了。(转向餐桌另一边)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装回去!(再转回来)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辆也是你家总理同款。”

“你们可以不要吵了吗?”清脆的女孩嗓音。她用银质小勺轻敲装橙汁的玻璃杯,“我已经申请好了,”她宣布,“坐校车上学。”

两个成年人目瞪口呆。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意外,因为老实说,这个六岁女孩躯体里欧洲联盟的灵魂所办理斯特拉斯堡某法德合作小学的一年级入学申请,几乎完全都是她独自操作的。

除了假证件。“我不喜欢撒谎,”她撅着嘴说。

“没人喜欢,我亲爱的。”弗朗西斯哄她,“但你看起来可不像六十岁啊?”

“玛丽·波诺弗瓦。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奇怪。”

弗朗西斯笑容灿烂:假证件是他一手操办的。

——当然这不是一致同意。首先,当欧盟向她28个会员国(是的,现在还是28个)宣布自己要在斯特拉斯堡上小学时,欧洲沸腾了。

“为什么要上小学?”

“因为我想更加贴近人类,更了解欧洲社会的未来。”她说了自己好好准备的答案。

于是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斯特拉斯堡?”

——

是的,弗朗西斯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是斯特拉斯堡。他当时在会议上竭力支持,路德维希也不反对,其他人更觉得没有争执的必要,忽略某位亚瑟·柯克兰的冷笑,决议就这么通过了。

他其实现在有点后悔,虽然他不会向别人承认。(特别不会向某个坚持“布鲁塞尔更好”的比利时女人。)

他平常大半个月都在巴黎,或者在世界各处跟着总统或外长出差。每年他都有至少几周呆在军队里。他不能错过联合国的重要事项。时而他还有更加文化性质(而非政治性)的任务,比如巴黎圣母院的重建。老实说,他每个月呆在斯特拉斯堡的时间屈指可数,这其中还不包括加班这个因素。

路德维希还比不上他,虽然他们拥有斯特拉斯堡同一间公寓的钥匙。

“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他们的女儿信誓旦旦,“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呀!”

于是她独自起床,独自料理早饭,独自坐校车上学。玛丽·波诺弗瓦在课堂上认真学习,与同学们关系优异。她独自坐校车回家,独自烧晚饭(她其实不会比速食食品更加复杂的操作),独自看今日的欧洲新闻。

她周末独自去欧洲宫,处理好某些虽然并不是非她不可但微妙性导致人类或者国家无法轻易处理的事项。

她独自给伦敦打电话。颇具讽刺性的是,亚瑟·柯克兰在过去的若干年里一直把她当成孩子,但他现在不这么做了——他甚至比弗朗西斯或者路德维希更不把她当成孩子。

某晚路德维希回家时,发现她趴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开着bbc的政治辩论。

于是他把她抱到她房间的小床上,回到客厅,给正在纽约的弗朗西斯打了个电话。

弗朗西斯回到斯特拉斯堡时,他去拜访了隔壁邻居:一对已退休的老夫妇。

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就像她的同学、老师、校车司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

就像他此时正在面对的。她的老师说:“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可是您根本不知道,您的学生根本不是人类,此刻正跟您谈话的我也不是。您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我们所见证的,她正经历的——她那双六十岁的眼睛、六岁的眼睛正同时注视着过去、现在,以及更重要的——未来。

弗朗西斯揉了揉眼睛。“我爱她,”他听起来疲惫又坚定。

“我们爱她。”

对方有一丝莫名地看着他。

他突然只是想回家,或者某个有她在的地方,紧紧拥抱住他的孩子、他的心爱、他眼里的星辰。

“您爱她吗?”他控制不住发问。

“啊是了,当然了,波诺弗瓦先生。”这个普通的法国教师困惑地回答,“她是个好孩子呀。”

“是的,”他说,“她是个好孩子。”

END

——

我爱他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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