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phi·er

简称sp
物理加利福尼亚人
精神斯特拉斯堡人

【法普】Vive la Vie(7.14法诞)

#半架空,完全胡编乱造,完全不【打算】符合史实。

#足以影响阅读体验的隐喻与象征。

#虽然某个英国人出场特别多,但相信我真的是法普。

——

“亲爱的X:


我已经很久没有给您写信了。请不要怪罪我,尽管您有一万个理由这么做!我夏至时来到巴黎,不久前才安顿下来。请原谅这封信耽搁了这么久;有太多琐事纠缠不清,您敢想象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去过新桥!虽然我听说您下个月会从诺曼底大区过来,在首都居留剩下的夏天;我怕是不幸无法在月底动身去北美殖民地前再见您一面了。

哎呀,当然您清楚我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些——您看了报纸。(不要说您没有!)可您拒绝到巴黎来!您真残忍!您是在等待我的来信吗?您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尽全力毫无遗漏地告诉您的:再不济还有报纸呢。那些八卦消息一向热爱扭曲真实纯粹的感情(公众不就爱看这些吗?),但信息(尤其是涉及这些方面)往往所言不虚。

我的朋友,此刻我必须强忍住泪水,克制自己不允许它们滴落在信件上;我写下这行字: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昨日九时许上了断头台。」

请相信我此刻的悲伤与微笑都同样真切。

而我现在将尝试描述我所看到的,尽可能不太受个人感情左右:有那么多人!是怎样的混乱!男人的叫喊与女人的嘘声依旧回响在我耳边,使我心神不宁。他们像潮水般向前涌,就连被特地派来维持秩序的火枪队都无法完全控制住局势——烂卷心菜和臭鸡蛋到处乱扔,我敢说落在围观的家伙们头上的绝对比落到高台上的多!有小孩子在叫卖着比例错误的断头台模型,简直难以想象有谁会购买它们!

我没有乘坐马车,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那些小报记者提前包下了附近楼房窗户边最好的位置,得亏某一位好心的先生托认识的人关照,我不必与热爱看热闹的巴黎市民挤作一团。我有注意到边上有素描簿被摊开到空白页,准备记录下某个时刻——

「小姐,您有看过杀人吗?」素描簿的主人问道。

「没有,先生。」我尽可能礼貌地回答,「但我去过医院,看到过死亡的过程。」

「这可不一样,」他眯起绿色的眼,「太不一样了!」

亲爱的X,也许您大概能猜到我当时有多么不快!我冷冷地回答「是吗」,便将注意力转回到行刑场。就在这时我有看到那位弗朗西斯·德·波诺弗瓦子爵先生,他那件栗色大衣在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后皱得简直不成样子!他左脚还是跛的,撑了根乌木拐杖(我注意到其上硕大的蓝宝石)。那一头精心保养的金色鬈发光泽并未暗淡,脸上表情却是以往几次相遇我从未见到过的严肃。

「国王居然有准许他来!」绿眼睛记者感慨道。

说实话,我也有感到几分意外,但很好地克制住了。谁都清楚这场将贝什米特送上断头台的叛/国阴谋,“波诺弗瓦子爵”才是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尽管宫廷故意秘而不宣,但从守不住口的女仆中打听情况并不费多大力气。可他似乎被宫廷饶恕了。

在一切关于“阴谋”的公告中,并未有只言片语提及波诺弗瓦;当然了,也没有半点对阴谋本身的具体描述,导致市井里流言蜚语众说纷纭。我听到最离谱的是“波诺弗瓦一党正密谋取代国王”,这实在太异想天开!但究竟为何被处以极刑的是贝什米特,而他的密友波诺弗瓦平安无事——这实在太令人费解,您和我一样满怀疑问,这也是您提议我来巴黎的原因。虽然我并不认识身处政治中心的人物,但也只有在这里才可能更加接近真相。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原先的基尔伯特·冯·贝什米特,是普鲁士人。但在所谓的“叛/国阴谋”暴露出来后法国宫廷便迅速取得了普鲁士国王的谅解,不但撤销了他的爵位,还头一遭允许他在巴黎市中心被处刑;当然您也清楚这些疑点。

人群开始骚动,想必是意识到与我相同的事。我听不清他们的窃窃私语,但显然波诺弗瓦听得真切,我能注意到他的面色苍白。

记者先生开口:「这下有好戏看了……」就语言来说并不包含什么善意,但口气却显得平淡,其中甚至蕴藏那么一丝紧张。「小姐,您认识弗朗西斯或基尔伯特吗?」

「不,我与前者只是过去数年前曾在几次社交场合遇见过,与另一位更是素不相识。」这时我注意到他使用的称谓,「难道您是他们二位的熟识?」

「大概算吧,」祖母绿透不出情绪,「我们认识许多年了。」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起这位先生来:金发绿眸,除了一双粗眉五官可谓精致。他却拒绝说更多,视线从未从刑场移开,冷哼了一声:「开始了。」

我能看到贝什米特从囚车上下来,双手被粗大的铁链绑在身后。在经历过数周的监禁与虐待后他依然保持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就算苍白色头发与猩红色眼睛遭到了指指点点;“恶魔的化身!”我听到有人咒骂道。有臭鸡蛋和烂卷心菜砸到他身上,但他依然脚步坚定,就好像奔临的不是自己的死亡。

「笨蛋。」我听见身旁的先生喃喃自语,说的是英文:「他们就是准备为这些人去死?」我克制住自己的疑问,现在还不是时候。

贝什米特的狞笑僵硬了,他注意到人群最前方的波诺弗瓦。“弗朗西斯”,我读出他的口型,突然感到极大的悲哀:他们应该是多年的熟识了。亲爱的X,我难以想象您杳无音讯的那刻,光是“失去您”的想法就使我不忍想下去。(所以到时请务必与身处大洋彼端的我保持联系,告诉我您一切都好,亲亲。)

而另一位回答:“基尔伯特。”

他们相视微笑,旁观者如我实在难以理解!负责押送的士兵踢了贝什米特一脚,示意他赶紧离开;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奔来,从人群中硬生生驱出了一条路:“来自国王的命令!”

来自国王的命令,「由弗朗西斯·德·波诺弗瓦子爵负责犯人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的行刑。」

这着实太过于残忍了!您能想象吗?那一刻我差点叫出声来:法兰西的国王陛下怎会是如此残忍的人!我渴望离开这里,上帝啊!

再次我听见低声的英文:「那只青蛙没法拒绝的。我完全不意外他家国王会这么做,倒是得评价这实在有些过分天真了……」他捏紧了那本素描簿。

而就像英国人所说(此刻我对他的国籍相当确信),波诺弗瓦立在那里,沉默地点头。他似乎说了点什么:「他请求自己为基尔伯特做祷告。」极其标准的法语向我解释,难怪我一开始完全将他当成了我的同胞。

——请求被批准了。

但我再看不清台上人的表情,我突然感到极其强烈的恶心。来自英国的先生递来他的手绢,他大概以为我流泪了,但并没有:「背过身吧,小姐。」

我拒绝了手帕但接受了他的好意,我亲爱的X,我还能怎么办呢?来围观的巴黎市民不复原先的喧闹,这种事对他们也太过残忍;于是我依旧听见断头台刀刃滑落的声音,仿佛受到了什么阻力。

亲爱的X,您无需为我担忧。感谢那位绿眼睛英国绅士的好心提议,他将陪同我到哪里喝点什么暖暖身子。他名为亚瑟·柯克兰,并不是我一开始猜想的“小报记者”,而是来到巴黎的「游客」。他将素描簿丢在桌上,我注意到上面并无图画,只写了潦草的文字。

「实话说,我并不相信您真的是游客,柯克兰先生。」

「实话说,」他停顿,「我也不相信像您这样一位年轻小姐会来巴黎观光时会对断头台有兴趣。」

「那让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比起您,我对事件更加好奇。」我仔细观察他的神态,「您真的是波诺弗瓦与贝什米特的友人吗?」

「我不会用这个词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灌了一口酒。

我犹豫了一下,转而用英文发问:「您之前说“法兰西国王过分天真”——」

「您会英文!」他惊奇地感叹(当然是英文),突然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上帝啊。」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您不用发誓,」他回答,「您就算告诉别人也没有问题。」(所以我现在在向您叙述这一切,我亲爱的。)「我不是那两个笨蛋,完全清楚该如何保护自己。法兰西国王动不了我。」

我选择不再追问下去。他继续说:
「您能想象一个理念被杀死吗?这并不是断头台或绞刑架能够杀死的东西;一个人可以用刀挖出它的骨髓,用枪伤害它的肌理,逼迫它吞食下毒药,扼住它的咽喉直至窒息……鞭打它,诅咒它,拉着在囚车里的它游街,命令它在高台上跪下来羞辱它,甚至被迫忏悔自己未犯过的过错——」

「但它不会死去,」轻柔的英语带有法兰西口音,「相反会生生不息。」

我抬头,看见弗朗西斯·德·波诺弗瓦向我致意:「您好啊这位小姐,我相信我们数年前曾在某位夫人的沙龙上见过,很荣幸再次见到您。」顿了顿,「但不包括这个家伙。」

「得了弗朗西斯,我现在完全没心情和你吵。」柯克兰先生还是示意波诺弗瓦坐下,投给我一个“抱歉”的眼神,向新来者询问:「所以基尔伯特最后说了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细长的手指叩着桌面。

——亲爱的X,您可以想象我当时的意外!虽然我们都不相信“叛国阴谋”真如公告所说,但我那时突然意识到离真相如此之近!当然我也意识到这将意味着我被卷进其中:我不安地瞥了一眼周围的酒桌。

「您不用担心,」波诺弗瓦先生轻蔑地笑,「我相信国王陛下现在对我完全放心。毕竟是一个早已习惯“唯陛下意旨是从”的存在,难得的一次小小挑衅就足以让他们如临大敌了。“亲手杀死自己老朋友”,这下该足够证明所谓“忠诚”了吧。」他补充道,「虽然我更渴望杀掉这个英国佬。」

「弗朗西斯!」柯克兰先生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波诺弗瓦先生举起手:「只是玩笑罢了。」他转过头看向我,目光恳切:「您能理解吗,“生生不息的理念”?」

「我以为我们在谈论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直觉告诉我这场谈话的走向比我所有的勇气与好奇心更加宏大,但我既然选择了开始也只会坚持下去;我知道,您也会这么做的。

「国王陛下足够天真——」(我注意到相同的用词)「到杀死这个名为“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的人类。」他多年的好友,弗朗西斯·德·波诺弗瓦为之悲伤。

而此时此刻正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存在依旧微笑:「但黎明将至,我能感觉到:人民准备醒来了。」

我突然想起行刑场边柯克兰先生曾说过:「他们就是准备为这些人去死?」从未理解他们、不曾接受他们、只乐意充当旁观者吵闹不休的人民……

「可我爱着他们,」湛蓝色如大海反射阳光,「我自私地爱他们呀。」

「笨蛋。」柯克兰先生撕下他素描簿写满字的某页,「我想拜托您到了纽约城后,将这张纸转交给某位琼斯先生,地址标在了后面。上面记述了整件事,他会明白的;假如他问起您什么,就请如实回答好了。」他犹豫了片刻,「你想写点什么吗,弗朗西斯?」

「别告诉我你根本不介意。」波诺弗瓦先生接过纸笔。再次转交给我时,我注意到最下方新添的一行:

Vive la Vie!

——生命万岁;而我即刻知道亚瑟·柯克兰与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想告诉阿尔弗雷德·琼斯什么,以及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又在他生命的最后向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说了些什么了。

而我选择将这封信在这里结尾,只因我已告诉您我最想告诉您的了。


致以诚挚的问候,

您的Y

XXXX年7月14日”

END

——

(作者的话:

其实1789年断头台还没被发明出来。所以这真的是一篇半架空文。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巴士底日快乐——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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